毛亚玲
2011年7月1日, 这是中国共产党90周岁的生日。为了庆祝这个具有非凡意义的日子,北京民族文化宫将于7月1日-5日期间展出主题为《江山多娇·民族团结》的大型书画展。而为了准备此次展览的作品,画家苗再新已经在画室里呕心沥血地创作了200个日日夜夜。
时间指向2011年5月30日凌晨六点,距离建党90周年还有三十天,一夜未眠的画家思考片刻后郑重地在画纸上落下最后的一笔。那是一幅气势磅礴的画面:
蓝天白云的晴空下,在一位头扎白羊肚手巾、腰扎红布带的陕北汉子带领下,一群安塞儿女在黄土高坡上打着腰鼓迎面而来。黄尘滚滚,人影恍惚,震天的鼓声和吼声似乎能冲破画纸,犹如黄河咆哮、万马奔腾……
这就是苗再新创作的56个民族系列画作:《民族之光》中最后一幅作品:表现汉族人物气象的《生命的律动》。
从此刻起,这个被称为“淡味斋”的画室已经诞生了献给党的生日的一份大礼:56幅讴歌中华民族的气势恢弘的全景式巨幅组画横空出世。把这56幅1.72米*2.32米的画作连接起来,便是一部长达百米浩瀚多彩的民族风情画卷;把这56个民族的生活情境展示出来,便构成一首盛世中国民族和谐的时代颂歌。这一震撼人心的鸿篇巨制的诞生,无疑是中国人物画创作史上的一个壮举,也揭开了中国画人物画创作新的篇章。
有朝一日,我要画遍56个民族
苗再新,1953年出生,山东栖霞人,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北京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副主任、武警总部文艺创作室副主任,国家一级美术师。
他自幼酷爱绘画。从上小学时起,他的课本就从未整洁过,边边角角都画满了图画,为此他还常常受到老师和家长的批评。上中学后,他已开始尝试着进行创作。买不起颜料,他就从文化馆捡回一堆废颜料,回家一点点挤出来,画出的“油画”居然有模有样;他还从从离家河床上抠来泥巴,塑成的各种人物头像惟妙惟肖……成为一名画家,是苗再新儿时最大的梦想。
然而,属于苗再新的艺术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由于时代和各方面的因素的制约,他并没有如愿以偿地顺利踏上专业艺术的道路。入伍之后,虽然也曾多次参加军内组织的美术创作班并在许多美术展览和比赛中获奖,但他还是没有得到从事专业美术工作的机会。直到有一天,苗再新终于调入武警总部创作室并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从此才如愿以偿地开始了专业绘画生涯。
二十年前,朋友送给他一套有关中国56个民族的图书,其中收录了大量介绍各个民族风情的文字和图片。看着那一幅幅生动质朴、多姿多彩的图片,苗再新为之一振,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油然而生. . . . . .
“无论是从一个国家还是从世界范围来说,民族问题都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历史上许多重大悲剧的起因、战火硝烟的蔓延,很多都和民族冲突有关。可以说,民族的和睦团结是一个国家乃至世界稳定和发展的基石。”这是熟悉国际形势和时事政治的苗再新经常说的话。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几千年来,神州大地上多民族共同融合、共同生活,创造出了辉煌灿烂的中华文明。但从来没有一个时代能够像现在这样让56个民族的人民过上如此安定富裕的生活。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才实现了这一奇迹。
什么时候,自己能够用画笔把沐浴在党的阳光下,生活在祖国大家庭中的56个民族的人民幸福美满的生活场景都画出来呢?
20多年前的那一刻,在苗再新的心里埋下一个愿望:有朝一日,一定要画遍56个民族。
多年来,为提高自己的绘画技能和综合素养,苗再新上下求索,不懈努力。他的作品在历次全国全军美术大展中屡获殊荣,仅在五年一届的、体现当代美术创作最高水准的全国美展中,他就三次获高奖,特别是2009年底,他创作的反映中国特警部队的作品《雪狼突击队》,获得第十一届全国美展暨首届中国美术奖创作金奖,攀上了中国人物画创作的“珠峰”。他的作品不仅具有很高的学术水平,而且他的画笔始终关注着时代、关注着民生、更关注着国家民族的前途命运。
“非典”时期,他创作了表现医护人员的作品《天使在人间》;汶川地震期间,他的系列画作:《生死挺近》、《危难时刻》、《生命的支撑》,成为全国最早表现抗震救灾题材的画作。他的作品《矿工》,在主题为“民生·生民”的现代中国水墨人物画学术邀请展中,被认定是最好的画作之一。
中国美协主席、著名画家刘大为先生说:“苗再新的作品,立意深邃,气势恢宏,造型严谨,笔墨娴熟。他善于驾驭大幅主题性创作,其水墨写实人物画,表现出很高的创作水准。”
苗再新身兼数职,公务繁忙,但每年的公益活动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向灾区、贫困地区、社会公益事业捐画、捐字、捐款,光是近几年捐出的书画作品,就达百余幅,但每次记者采访,他都说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
北京文艺界首届德艺双馨奖,他是美术界仅有的两名获奖者之一。
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著名画家刘秉江先生说:“我和苗再新接触不多,但看了他的画作后可以断定,没有好的人品,画不了这么好的作品。”
能够立志画遍56个民族的画家,除了一流的绘画技法,更要有流淌在血液中对党和国家、对人民的一腔大爱。
56个民族人物画很难画,但我有信心
“有关单位计划在建党90周年之际,举办一个大型书画展,如果你能把56个民族画出来展览,这将是一个创举,更是一份最好的献礼。”一年以前,朋友对苗再新说。
“人物画难画,画56个民族更是一件史无前例的浩大工程,能否承担下来,你要慎重考虑。”一位同行画家这样对苗再新说。
苗再新心里十分清楚,他面对的,将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中国画在题材上有山水画、花鸟画和人物画。但历代画家和艺术评论家均有“惟人物画最难”的感叹。这是因为,人非山石草木,在造型方面要求极高,而且,在传神的同时还要体现笔墨韵味,这更是难上加难。
正因为人物画难画,所以古往今来赫赫有名的中国画家很多,但真正在人物画方面做出巨大成就的人依然寥寥可数。近现代以来,一些优秀的国画家如蒋兆和、黄胄、周思聪等也曾创作出许多少数民族题材的画作。然而,独自创作完整的中国少数民族题材的水墨人物画家,苗再新却是第一人。
人物画创作涉及的问题很多,从搜集资料到构思、起草、落墨、着色、调整,每一步都需要慎重考虑,通常耗费的时间与精力比其他门类要更多。时间紧、任务重,要按时完成这样一个大工程,必须付出超常的努力。
“人的一生总应做一两件大事。”尽管困难重重,苗再新还是下定了决心。
自此,军人出身的苗再新以战士奔赴疆场的从容走进画室,开始了这个前无古人的创作。他的笔下,开始流淌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美丽的维族姑娘成群结队,手里端着一箩筐一箩筐鲜艳欲滴的葡萄,这是展示维吾尔族人民在获得葡萄丰收时无比甜蜜生活场景的作品《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巍峨的雪山,朝圣的人群庄严肃穆,他们神态安详,充满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这是展示藏族人民在新时代生活场景的作品:《雪山之祭》
青青的草原、洁白的云彩、奔驰的骏马,骏马上的人们朝气蓬勃、充满活力,这是展示蒙古族风情的作品:《跃马大草原》
……
不平的绘画路,不变的壮士心
然而,平静的创作没多久,各种困难就接踵而至。
56个民族虽然风情各异,但一些能够生动入画的素材却多有雷同。比如情歌对唱、载歌载舞,基本上许多民族都有这样的风俗。如果在一个少数民族的画作中表现了这样的主题,其他民族的相关材料就不能再用,需要重新搜集。
在绘画技法和表现方式上,他也陷入两难之中:少数民族的一大特色,就是服饰图案繁复,色彩华丽。如果不这样画,就不能展现其民族特色,如果画了,又会削弱中国画的笔墨韵味。为了克服这个困难,他思量许久后大胆创新,还是以真实地再现民族特色为准则,以明快的色彩为基调,牺牲一些局部的墨色,以保证56幅作品总体效果的绚烂多姿。
时间非常紧张,但要潜心作画的他,并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
有关政府部门和艺术单位下达的主要创作任务要按时完成;美协组织赴日本展出,赴新疆、甘肃采风活动并举办画展,他必须参加;部队的工作不能耽搁;学生们前来求教,他也一一耐心指导. . . . . .
之所以愿意挤出紧张的时间这样做,苗再新只是为公。在创作期间有多家公司和个人找上门来,愿以巨额稿酬邀他作画,但他婉拒了。
为了确保56个民族的画作质量和完成时间,苗再新向自己的身体极限发起挑战。
白天干扰太多,他不得不挑灯夜战,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套组画主要是在夜间完成的。但超负荷的劳动强度,让他困倦不已。有几次在看画时,他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又有几次,他实在累的睁不开眼了,就想先在床上躺一个小时,谁知一觉就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才睁开眼。想到时间又过去了一天,他内心的紧迫感和沮丧感无以言表。半年多来,他每天的睡眠平均只有5 个小时。
他原先就有胃病,废寝忘食的作画让这一病情加重,但他常常一边用手顶着胃,一边继续挥毫,他的额头上渗出汗珠,脸上却和画面的人物一样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超负荷的劳动强度,原先乌黑的头发白了很多,连眉根处也变白了。妻子说,再这样下去,就成了白眉大侠了。但苗再新微笑不语。
眼看春节就要到了,很久没有和他有相见的亲人好友都盼着他能休息两天,尽享天伦之乐和朋友之谊,但他没有这个时间;在全国人民都沉浸在鞭炮齐鸣、万家团圆的喜庆氛围中时,要赶进度的苗再新依然一个人在画室奋笔描绘。
每年妻子的生日他都要陪她去饭店吃饭,今年,他们只在家吃了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常面。
春天是苗再新最喜欢的季节,他一直盼着在草长莺飞的明媚春光里踏青写生,但今年繁华似锦的清明和五一假期,他只能眼看这窗外的花开花谢,依然在画室孤军奋战。
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精力、毅力和体力,苗再新终于接受住了严峻挑战:《乌苏里船歌——赫哲族风情》描绘了赫哲族渔民在夕阳余辉下收网载鱼而归的喜悦场景;《姑娘追——哈萨克风情》展示了哈萨克人民沐浴在党的阳光下追求幸福美好新生活的场景;《收获甘甜——景颇族风情》展现了景颇族农家男女在茂密的甘蔗林里热火朝天的进行着金秋的收割……56张满溢幸福、欢乐、安详的图画再现了一个国家冉冉上升的盛世图景。
56个民族欢乐团结的景象是如此的和谐壮美。苗再新,他以自己的身体力行为20多年的心愿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作为一名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他是这个伟大时代艺术的强者,他无愧于党、无愧于国家和民族赋予的使命。
但苗再新永远不会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成绩。
“艺术的探索是没有止境的,我还要继续努力……”